“死都别想。”他将人搂得愈发紧了,在她耳畔温柔低语。
仿佛后脑重重遭了一击,谢窈像个失了悬丝的桐木傀儡软软瘫倒在他怀中,双眸失了焦距。斛律骁径直将人抱上马,乌金马鞭一指,扬声喊道:“把那几个假扮客商的流民带回去,孤要活的。”
“十九,派人去把封静之带来,就说孤在这里,他不是要来我军中赴任么直接过来”
语罢,也不顾怀中的美人是何反应,勒转马头朝蒹葭关回奔。心中却冷笑,哪会有什么南来的军士来接她,她于书学之事上历来聪慧,独独看不透人心。
那封信根本未曾到达固始郡守将的手中,乃是传信的流民与山贼勾结,假意允下。倘若谢窈真的上了那辆马车,只怕不知被拉去了哪个山头做了压寨夫人。
长亭边,封季良眼瞧着玄甲黑袍的鲜卑骑士策马奔来愈发近了,不由得面色微变。
“出什么事了吗”封述问。他因眼疾近来无法视物,又因相距尚远一时尚不知晓到底发生了何事。
“是魏王来了。”季良压低声音提醒他。
魏王。
封述心念微怔,第一反应竟不是帮助谢窈出关的恐惧,而是她未能逃走的遗憾。以及,对传闻里不近女色的摄政王亲自过来捉女人的惊讶。
看起来,那南朝妇人在他心中的地位倒是不轻。
摊开的手掌上还放着她离去时赠他的桂枝,细微而淡黄的花蕊,清香盈鼻。他手掌缓缓收紧,将花枝收入袖中。
那赠他桂枝的女子,只怕是,终其一生都不能回到故乡了。
过来请人的军士已策马近了,跳下马来,态度尚算恭敬:“这位就是封郎君吧,我们大王请您过去。”
原鹿县,驿馆。
魏王的突然下榻令现任原鹿县令喜不胜收,连忙命人收拾了驿馆供他下榻,自己则出城十里直奔蒹葭关来迎接。
斛律骁懒得应付,一脚踢了十九过去处理。自己则轻骑入城将谢窈安置下来,让春芜服侍了她洗浴后,袖中揣了盒小小的药膏推门而入。
屋中,谢窈已沐浴过了,换了身轻薄如云雾的折枝花寝衣,青丝堕肩,秋被掩身,若一枝偃卧的秋芙蓉斜斜倚靠在榻上,背后枕了个锦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