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齿轮机器往洞内推了一点,然后认同了初云的疑惑:
“你问到一个点子上啦!这里一定有一个可怕的谜团了……那就是为什么会有一个高于落日城水平的机器是人形的?难道他们制作齿轮机械,像我寻求工匠按照我的意见做的写字人钟一样是为了谄媚某个至高无上的上级吗?”
土洞不大,火堆架在深处,烟气下沉能把人熏伤。少男少女选择在接近洞口的地方钻木,木头很快生出一缕缕的烟来,飘往天际。
接着在这世界遥远的无人地方,在这冷酷的仙境之中,冒出一缕小小的火苗来。
火苗放出了微光。
“你说得很有道理。”
初云蹙眉。
火光在她的眼中静谧地燃烧着。
“其实也不一定……还可能有许多其他的更惊人的可能哩!”谁知顾川笑嘻嘻地讲道,“没准不是这机器模仿了人,而是人模仿了机器……也说不定呀?这个要讲先来后到,谁知道是先有机器,还是先有人的呢?”
初云一怔,想起了古代落日城关于人之诞生的传说。
按照水土哲学的思想,所有的东西都是水和土的混合,人和物都是一把被摔到地面上的泥。
顾川继续说道:
“还可能是,人形本身具有某种特别的秘密,因此,所有的高等事物都会往人形做啊!”
又一个新的猜测接踵而至,把初云砸晕了。
她开始细心地思索起来,觉得这三个说法好像都是有道理的。
“但也许,这些都不是真相哩。”
顾川说话的时候,重新拿出那片他们此前用来盛水的弯曲的大骨片来。这骨片说来也奇特,长得像个头盔,但并不渗水,导热虽然不算好,但勉勉强强也能当个锅用。
他们包里还存着点先前挖的叫做披花的野菜。披花是很好辨别的,因为长着像是蝴蝶的紫色的花瓣。这种野菜之所以叫披花,是因为花不好吃……或者说很难吃,而根茎肥嫩,吃起来像是荠菜,叶片圆而丰满,可以用来下酒。
日照村常用披花的花朵作田地的肥料,再把根茎单独摘出来吃。川母每逢农忙时节,就常把把披花的叶片和根茎摘出来撒上卤盐,拌点家门口种的葱,还有发酵得正合适的豆豉,就是一道好的披花菜,披花吃起来有点少见的甜味,要是拌上点肉,那就是说不尽的水嫩香甜。顾川对此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