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吗?”
最初的起点传来一声低低的答复,陆修像是一根绷紧的弦一样,似乎是因为许春秋的神秘消失,他整个人的神经高度紧张着。
他提起步子,朝着二号位的谢朗走了过去。
他的步调很乱,呼吸是急促的,向来沉稳的陆总仿佛一下子乱了方寸,什么理智什么逻辑全都弃之不顾了,只剩下满腔的心绪牵挂在许春秋一个人的身上。
黑暗之中他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可是又仿佛看到了许许多多的画面。
他看到封徒生调给他看的那段景区的监控录像,卢沟桥上的许春秋被威亚绳牵引着,像是脱离枝头的一片枯叶一样坠进了湍急的永定河水里。
他看到许春秋躺在医院病床上,了无生气的一张苍白的脸。
他看到许春秋穿着细条纹的病号服,迷茫地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用陌生的眼神警惕地打量着自己。
许许多多的画面如同蒙太奇电影一般在他的脑海中划过,交错着、盘旋着,总是挥之不去。
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就好似是在他的心尖尖剜去一块肉似的。
眼前的阴翳算什么,他度过了多少个夜不能寐的夜晚,天边泛起鱼肚白,他曾经无数次看到第一缕晨光撕破黑夜,可是他的世界却总是杳杳长夜。
呼,吸,呼,吸——
他呼吸急促,在黑暗中近乎目眦欲裂。
他已经失去过许春秋一次了,他怎么能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