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算子沉吟片刻:“我不白帮你。”
“我明白。”
许春秋用瓯盖在杯中的茶水上刮了刮,没有再喝。
她站起身来,领着卜算子一路回了戏园子。
苏朝暮眼睁睁地看着许春秋把所有压箱底的值钱东西全都翻出来给他,羊脂玉的白玉环、阳绿翡翠打的镯子和耳坠,还有珊瑚做的手钏、座儿们扔上戏台来的碎银。
她把自己的妆奁盒子全都拿了出来,一股脑地堆叠在了卜算子的眼前,还犹觉得不够似的继续道:“我还有几套头面,点翠的头面值钱得很,拿到当铺去应该也能换不少钱。”
那几乎是许春秋唱戏这么些年攒下来的全部身家了,苏朝暮在一旁欲言又止。
她明知道自己劝不住许春秋,于是只好垂下手来,讪讪地作罢。
“这些就是全部了,”许春秋诚恳地道,“我再没有别的东西给您了。”
卜算子却没有回话,只是饶有兴致地盯着许春秋脖子上用红线吊着的那枚赤金玛瑙戒指。
许春秋一狠心,把那枚戒指也摘了下来,放在了妆奁盒子里一并推给他。
大概是东西给得到位了,卜算子推一推鼻梁上架着的西洋墨镜,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他的卖了个关子,目光游移着,不经意地触及到了苏朝暮左手的六指,一时间计上心来。
“办法是有的,只是需要这位苏姑娘做些牺牲。”
苏朝暮疑惑地伸出一根手指,指一指自己的鼻尖:“我?”
她压根就没有和眼前的这个神神叨叨的老人说过自己姓甚名谁,可是他却能准确无误地称呼自己为“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