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不白地下了大狱,罪名是“汉奸罪”。
“曲惊鸿疯了!”
“她不是老早就痴痴傻傻的,之前总有人在卢沟桥一带看见她,说她爬到阑干上要跳河。”
“不是那个疯,是真的疯了!”
“想当年曲老板在北平戏院唱戏的时候是何等的风光啊,怎么偏偏落得了这样的下场?”
“叫她给日本人唱戏,该!”
“好说歹说当年她也是北平城的一代红伶,怎么就偏偏……”
“诶,可惜了。”
“……”
梁浮生再一次看到曲惊鸿是在监狱里,她头发蓬乱地躺在潮湿的地面上,脸上红肿着带着伤,原本用来唱戏的喉咙却只能发出野兽一样的呜咽。
“曲惊鸿,你还认得我吗?”他滑动着喉咙,声音喑哑。
她的眼神涣散着,疯狗似的逢人就咬,早就已经丧失神智了。
曲惊鸿死死地咬着梁浮生的手臂,一眨不眨地与他对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慢慢地松了口。
“你记得我?”他的语速不自觉地加快,“我是梁浮生啊。”
“梁……”
她没能顺利地叫出那个名字,只是窝在墙根下,小口小口地啃着半个已经馊掉的馒头。
狱卒在铁门外拍打着催促他,梁浮生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那间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