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驯服一头猛兽一样,梁浮生安静地,一动不动地与她对视。
“曲惊鸿,你还认得我吗?”他滑动着喉咙,声音喑哑。
没有反应。
闭塞的空间里静得能听到隔壁牢房里磨牙的声音,曲惊鸿一眨不眨地与他对视,半晌,她终于慢慢地松了口。
“你记得我?”梁浮生狂喜,他的语速不自觉地加快,“我是梁浮生啊。”
曲惊鸿张了张嘴,茫然地跟着他的口型重复着:“梁……”
梁浮生一字一顿地放慢了语速:“对,梁、浮、生。”
可是曲惊鸿没有继续,自从他进到牢房里来,两个人的语言交流就只停留在那一个简短的“梁”字。
梁浮生甚至都要怀疑,那个破碎的字是不是只是一句无意识的呜咽。
曲惊鸿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手脚并用地四下寻觅了起来。
她饿了。
只见她摸索着,用指尖够到了滚落在墙根的那半块馊了的馒头,接着飞快地双手捧起来,先是狼吞虎咽地咬下了一大口,又不舍得咽。她把那块馒头又吐出来,细细地用门牙咬着,一丝一丝地啃。
梁浮生在口袋里摸索了一阵,找到了一小瓶进口的摩尔登糖。
他把糖果倒在手心上,糖浆覆衣的栗子经过朗姆酒浸渍,散发出香甜的味道。
曲惊鸿放下馒头,小心翼翼地垂头从他手心里衔住,接着抬起头来抿起一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