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路见屿讲起自己的家事时,成洲总是很认真地听,也总会想,怪不得,怪不得路见屿是一个那么好的人。
这是一个充满爱与关怀的、近乎完美的家庭。
但是,成洲还是拒绝了路见屿的邀请。
他很想认识路见屿的家人,很想亲眼看一看路见屿从小长大的环境。别说是作为恋人,哪怕是朋友上门拜访,坐在一起时也总会闲聊起家常。
如果路见屿的父母问起他的家世出身,他该怎么回答?
回答他爸是个人渣透顶的强奸犯,他妈是个破坏家庭的第三者,而他从十五岁起,就是个不被父亲承认又死了母亲的孤儿?
在成洲看来,路见屿的家就像他小时候在礼品店门外看到的、橱窗里摆着的那只会唱歌的水晶球,完美、梦幻、遥不可及。而在这只水晶球面前,自己的家就像是一片摔碎的沾满污泥的玻璃,自己则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块碎片。
那么多余,甚至煞风景。
路见屿以为他不答应,是因为对恋人身份有顾忌。
“放心吧,我早就跟他们出过柜了,这点绝对没问题。”路见屿说,“而且我也在家讲过你,我家人都很喜欢你,尤其是我妈,特别想见见你……”
成洲每次都找这样那样的理由拒绝对方。后来有一次,路见屿再问他什么时候有空时,他实在是编不出任何借口了,像是为了掩饰什么一样,语气忍不住变得有些急躁。
“我说了我不想去!”
他看也不敢看路见屿一眼,低头捏着歌谱在腿上敲节拍,敲得毫无章法、凌乱至极。
“……你一定要逼我吗?”
我不想站在你家门前,玷污那片土地。
你一定要逼我把那些血淋淋的事实撕开给你,然后亲眼看你露出嫌恶或同情,看你从此开始可怜我、忍受我,然后终有一天失去耐心、离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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