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涂抹指甲油的动作停了一停，脸色有些尴尬。她咳了一声，岔开话题道：“说起来，为什么不直接用头儿你的心灵能力催眠或者刺杀任秋宇，而是要绕这么一圈？”
“我对任秋宇其实没什么敌意，只是不想让执行者这么轻松就达成目的。”黑雾笑道：“而且想要在内城区，在天堂庇护所的监控之下刺杀任秋宇这样的人真的很麻烦.....非常麻烦。我这会儿应该已经引起天堂庇护所的注意了，还好走得快，不然网络监视者估计已经冲过来了......虽然不是打不过，但如果可以，还是少节外生枝一点比较好。”
又道：“其实关于你的预知结果，我还有一个猜测。你的预知可能是受到了神性的干扰——林雀，那个女人是拥有神性的，而且是自生神性。如今她的神性力量应该正在无形中庇护其他的执行者，所以你针对执行者的预知才会受到干扰。”
Z倒吸一口冷气，道：“不可能！就连那些正儿八经供奉邪神的邪教徒也没办法扭曲我的预知，林雀能有这么强？那我还不如相信是我的运气不太好！”
黑雾低声道：“未必是林雀这么强。但她和其他执行者的关系，自然是远远要比邪神与祂的信徒更近。而且执行者也比那些邪教徒更强。”
Z抿了抿嘴唇，对这个猜测有些不太相信——她主要是不相信林雀作为一个执行者会这么强。执行者虽然在许多人看来已经是怪物了，但对她而言，终究是人，但林雀......俨然已经成为了半神。
她想了想，吐出一口浊气，干脆不再追问这个话题，转而道：“老大，其实我一直不知道，你做这些事情的目的是什么。”
黑雾沉默了一下，道：“我毕竟是从新西府出来的，看到巢城的这个样子，你觉得我会喜欢这座城市吗？当然不可能。”
Z摸了摸下巴：“所以？”
黑雾笑了笑，那些雾气波动起来：“你说对于那些灵体生物来说，精神世界和现实世界到底哪个更加真实？其实都差不多吧。如果一个人生活在网络里，想要什么都有，随心所欲，这算不算也是一种生产力的极大发展，人的愿望能得到终极满足，对于那些苦苦挣扎在底层的巢城人而言，悲惨的现实和美好的精神网络他们会选择哪一个？”
Z愣了一下，然后道：“当然是后者。”
黑雾道：“不错，当然是后者。”
Z的目光闪动了一下：“所以老大你的目的是......让所有人都能进入天堂庇护所当中？”
那团黑雾旋转了一下，像是转过身，一道虚幻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过了两秒，黑雾开始大笑起来：“当然不止如此！你觉得天堂庇护所只是一个单纯的网络？不！这个网络彻底成熟，汇聚了大量灵性力量之后完全可以升格出属于自己的神性！整个网络将会彻底活化，成为一个新的【神】，但这个神又和烛台圣者之流不一样，神灵的本身其实就是无数的人。每一个进入网络中的灵魂都是祂的力量之源，当吸纳了八十万人的巢城之后，祂会变得无比强大，如果再吸纳四百万人口的新西府，祂还会会变得更强！”
它像是振奋了起来，高声道：“祂将会成为人类意识的集合体，拥有无上的伟力，足以在灾难面前保护我们所有人，能够完成我们所有的心愿，包括扫平黑森林，对抗【鲲鹏】，驱逐异类，而每一个人都将会在祂的意识中获得永生，人类的文明将会在祂的精神中得到重建，这才是真正的天堂！”
Z愣了半天，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受到了一阵寒意。但她很好地掩盖了这种感觉，笑了笑，脸上露出丝毫不似作伪的真诚笑容，鼓掌道：“那会是一个乌托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