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四日,民警章中倒在抗疫一线,年五十六岁。”
“三月十五日,民警陆春倒在抗疫一线,年三十二岁。”
“三月二十日,甘渊负责人田文华倒在抗疫一线,年五十七岁。”
“三月二十七日,就是今天上午,医生韩文婷倒在抗议一线,年四十三岁。”
顾南明一口气报了十几个名字,之后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道:“每天都有人牺牲,死于咒术的,死于过度疲惫的。这么多人......牺牲名单每天都在更新.......如果是以前,我只会觉得自己是看到了其他人的故事,缺少真实感和共情。但现在我觉得.....不是。他们都是和我一样的人,那份名单上面的每一个名字都是......有重量的。”
楚夕照默然。
顾南明将五指握成拳,按了按自己的肩头。他没有说话,目光朝着远处看过去,像是在这一刻看见了甘渊在内的三所医院,看见了整个城市的全貌。那是无数个人,无数的生命,在这个疫情之下的艰难时刻,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便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而不必等待炬火。
他仿佛是真的看见了那无数的光点。每一点的光芒,都像是带着重量,它们时而静止,时而交汇,如同每一道生命的轨迹,在那样的黑暗中交织碰撞。而它们所承载的,也远不止那些弥足珍贵的欢乐与愉悦,也有挫败,也有遗憾,也有屈辱,也有悲伤。当时光流逝而去,某一天的初晓来临,晨风或许会涤散许许多多曾经我们认为重要实际上却微不足道的一切,光点会渐渐消散,最后还残留下来的,便是一种......生命的重量。
那即是重负,又是动力。
楚夕照深深地打量着他。
顾南明笑道:“其实相比于最开始的时候,我现在已经是在休息了。我每天能休息四个多小时。”
楚夕照一瞪眼:“四个小时怎么够!”
楚夕照破天荒带上了一点怒容:“先保护好自己才能去做更多的事情,执行者训练出来不是就是用来牺牲的!执行者手册上怎么写的!你是不是就是想把自己累死,是不是你之前被隔离了十多天病毒把你脑子弄坏了!”
顾南明嘴唇动了动,一时间不敢吱声,楚夕照这姑娘还挺凶的,以前怎么没发现.....顾南明一时间出神,自己的精神状态似乎是不太对,是因为最近过于劳累了吗?又或者是......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每一次出现,都像是锥子一样扎在心口。
顾南明默然了一会儿,微微叹息:“我之后.....会申请休息半天的。”
楚夕照露出一丝笑意:“这才对。”
楚夕照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马上要前往下一个区域进行巡逻了。你的任务其实比我们更加重,尤其是对于现在的新西府来说,你完全是不可替代的,所以更要保护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