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也不介意,毕竟太子送来的孩子,再怎么也不会是平常人家的:“你问。”
“前几天将军给我看过几份战报。”付衡说,“之前他们为了替全境解困,去打了叡山。”
京墨愣了愣,温朝给他看军报,这的确出乎他意料了:“嗯,是有这么回事。”
“…可是,我看战报,明明是有希望夺回来的。”付衡看向他,许久后才问,“为什么没再坚持几天,把它夺回来呢?”
“夺回叡山,那便不是诱敌,而是血战了。”京墨说,“当时北境瘟疫闹得那样厉害,公子带出去的既非精锐,也非前锋,不过是当时没染病的军士临时凑出的队伍。”
“一支军队,想打胜仗,士气、军心、磨合都是极重要的东西。”京墨领着他们继续向前走,“是能打得回来,可是伤亡过半之后,瘟疫未平,北境就是一道脆弱的空壳,再难挡住南戎的铁蹄。”
“守土之师要的,从来不是胜。”既然温朝给他看了军报,那京墨绝不多问缘由,“我们要看着脚下的土地、身后的百姓。我们在边境作城墙,那就要足够稳固、可靠、要值得万千军民,将身家性命托付于你。”
“我记住了。”付衡点点头,安静得跟着他们,一路向前去了。
——
关月不知何时来了校场,站在温朝身旁,看着付衡在远处练习射箭。
“…东宫把他都送来了。”关月轻声说。
“嗯。”温朝低声应她,“斐渊说得没错,东宫的剑锋对着的,的确不是怀王。”
“看来日后,要当心的还有这位躲在暗处的大人物咯。”关月笑着摇摇头,“逼得太子殿下把这位塞到我们这儿来…”
“这么一弄,北境所谓的中立,是彻底站不住了。”关月长叹一声,“虽说不该如此妄议储君…但东宫这回,是真会给我添麻烦。”
“林照就任刑部尚书,新官上任三把火。刑部接连翻出来好几桩旧案,将东宫的许多人拉了下来。”温朝说,“其中最重要的一位,大理寺少卿。”
“嗯,斐渊同我说,林照一就任刑部尚书,太府寺周余谨就正式站在了怀王这边。”关月同他在校场转了几圈,“一直貌似中立,甚至从前被认为偏向东宫的周余谨,终于还是被儿女姻亲绊着,将太府寺送到了怀王手里。”
“这么一来,户部加上太府寺…”关月倍感头疼,“这往后我们的日子,恐怕是更难过了。”
“我们的日子什么时候好过过。”温朝闻言失笑,“不过是破布烂衫和根本没有的区别,最后不都得自己添?”
“也是。”关月点头,“今天早上蒋尚书的回信也到了,玉娘提到的那位欧阳将军,原是绀城的将领,他若是没用战死,本该调任沧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