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没有人能阻止他进入法阵,那便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庄氏起身道:“我送送将军。”
她来到李云鸿身边,亲自为他筑下结界抵挡阵眼打开时的冲击,一面低声问道:“阿月她……”
李云鸿神情一黯:“云鸿有愧。”
庄氏怔愣片刻,安慰他道:“她若是想逃,天下没有人能抓住她。没有消息就说明她暂时性命无忧,你不必太担心。”
李云鸿道:“可晚辈不知要多久才能出来,老太君可有办法向阵内传信给我?我想知道她的消息。”
庄氏摇头叹息:“这么多年过去了,法阵只认可你一个,谁都无法介入其中。”
李云鸿握紧了拳头,只得道:“知道了。”
庄氏勉励笑了笑:“往好处想,说不定待你出阵后便能与她重逢了呢?”
李云鸿便也微笑:“如此最好不过。您知道这阵中有什么么?”
他不惧怕凶险,但是他惜命,想活着见到傅汐月。
庄氏道:“不知。只是每人盟主都要在阵眼里呆个三五年,出来时也对阵内所闻所见三缄其口,实在猜不出究竟有什么。”
阵眼光芒越来越盛,像一汪幽蓝的深渊,对李云鸿张开蛊惑的怀抱。
归雁在一旁紧张地看着,这时肩上忽然一沉,转头见是陆玉泽。后者正笑眯眯地打量着她:“丫头,回来了怎么也不跟爷爷打声招呼?”
隆宣十八年夏,朝堂上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平王被贬为卢公,前往香菱山福华寺祈福。
后宫多年杳无音讯,直到今年春天,突然传出皇后有孕的消息。
马车一路颠簸,平王在车内蜷缩着。这些年颠沛流离的生活,他就是再不谙世事也明白了自己对皇兄失去了唯一的利用价值,变成了眼中钉。
他会死吗?皇兄会不会在路上埋伏了杀手,准备为他捏造个暴毙的由头?
平王越想越害怕,稚嫩的脸上故作老成,手心里却冒着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