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呢?”
“不该。”
“爱呢?”
“不该。”
便没人说话了。
既然如此,你何苦记着呢。
“你要做些什么才算报完恩呢?”
“一命抵一命。”
“我有生命危险,你救了我,便是了?”
“嗯。”
“……那难了。”清泱想了想自己每天的生活,辰时起,辰时三刻去学堂,村西走到村东,站在自家院子门前便能瞧见学堂石狮子,一路上都是村上人家,她经过的时候都开了门,得打一路的招呼。教书至午时,按着原路返回,吃了饭便又去,申时三刻到家,看看书,在师爷椅上摇一摇,吃了饭,熄了灯,便是一天。
这村里没什么坏人,祖祖辈辈都是认识的人。谁家粮食今年收成好了,一村的人都能沾着光,谁家的菜地被野猪拱了,隔天门前就是几篮子青菜苞米,都不带打招呼的。这个村庄,若是能让她有上生命危险,也挺难的。
若非要说有危险,就得进山里了。豺狼虎豹,算是没命了。但是她一介女流,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去山里做什么?想要的村东都有,柴米油盐,衣料胭脂,靠着她教书得来的月钱,绰绰有余。
“若这恩报不了,会怎样?”她问。
“来世报。”
“你饮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前尘往事忘得干干净净,如何报?”
椅子上的人不摇了,坐起来,俯身望着地上的人:“这便是你的选择?”眼中似有什么东西,沉沉的,她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