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人躬身退出房门。
刘雄赶紧抻了抻手,在衣服上摸了摸油水,拆开书信,看了看。不消片刻,房间里传出来哈哈大笑之声,这肯定是喜事,随后道:“成了。”信中说所,先是对于刘雄得到朝廷表奖表示祝贺,又代流民百姓感谢刘县令对于他们的照顾,最后道“可遣令贤孙来府做客。”虽然没有明面上的答应,可就此一句,刘雄知道这拜师一事儿成了。这官面文章就是如此,大汉朝廷百官和世家之人都是这样的调子,绝不可在书信中授人以柄。
话说,卢植拜师马融学成后回乡,按照老师的教导,这叫回乡养望,以待朝廷征辟。这个过程不能少,是大多数有心朝廷做官的大儒必不可少的手段。之所以如此,这就归咎于我国古代主要的选官制度:禅让制是中国上古“五帝时代”产生统治者的制度。世袭制与世卿世禄制是夏、商、西周时期的选官制度。养士制主要盛行于春秋战国时期。军功授爵制是秦朝的选官制度。九品中正制,是魏晋南北朝时期重要的选官制度。而察举制、征辟制是汉朝的选官制度。当然还有最重要大家最熟悉的科举制。科举制从隋朝开始一直沿用到明清,任何参与科举考试选拔的人都有机会通过考试成为官吏。
察举制确立于汉朝,是由地方长官在辖区内随时考察、选取人才并推荐给上级或中央,经过试用考核再任命官职。受儒学思想影响,察举制有一项重要的选拔标志便是“举孝廉”,推举孝顺父母的人做官。再者就是这次我们所要说的征辟制。
征辟制也是汉朝选拔官员的制度,朝廷征召名望显赫的人士出来做官,皇帝征召称“征”,官府征召称“辟”。征辟制有个例子便是司马相如便是由蜀郡的杨得意向汉武帝举荐,在汉武帝召见司马相如的时候司马相如自告奋勇作《上林赋》博得汉武帝的赞许,相恨见晚,于是当即为司马相如许官。
因此很多想在大汉朝廷做官的人,特别是大儒都纷纷仿效司马相如养望做官,以此一来显示自我的价值,二来嘛就是显示皇帝朝廷的求贤若渴,对人才的重视,以此来留下传播后世的佳话。这就好比花花轿子抬人,并且是互抬,郎有情妾有意,彼此互相抬升名望地位的手段。
养望简而言之就是提高知名度。只有出名了别人才会信任你,这就是所谓的“名人效应”吧。卢植按照老师所说就想着怎样养望。正所谓瞌睡遇到枕头,这时,下人禀告,有县令大人的手书。他不禁愣了一下,对于县令大人也是有过来往,但也只是匆匆见过几面而已,怎么还有书信与我?因此,他打开书信一看:“信中所说,无非就是恭维他学成回乡,先是大赞了老师马融的识人之明,又大赞了卢植的学识品性,为家乡增光,希望能常往来,最后道,吾有一贤孙,品性文采皆是当世一流,想拜您为师,请一定给予接纳的机会,倘若能成师徒佳话,必能扬名天下。”字里行间,言辞颇为诚恳恭敬。
卢植一看,原来是为孙子拜师,不过最后一句却让他眼睛一亮,这不正好是养望的手段吗,倒是与自己不谋而合。这个想法一下子刺激了他,马上书信亲朋好友,推荐品性文采好的人收为徒弟。可是,对于刘雄推荐的孙子,有些犹豫不决,刘备不好学他是听说过一些,担心是纨绔子弟累了自己的名声,所以一直搁置在犹豫。可是当看到朝廷的表扬,以及刘雄为流民所做的事情,没有死人,更是养活了无数人,心里顿时多了些尊敬,有志同道合之感。他本就性刚毅有大节,常怀济世志,加上与郑玄师从马融,学问博古通今,为当世大儒。何为大儒,修身治国平天下,节操品性必定是人上人,养浩然之气,必定爱民如子。所以,内心里算是答应了刘雄,便书信了一封回信。也因此,刘雄收到了这么一封长久的回信。他当然不知这其中的曲折离奇,就算知道了还能强迫别人不成。再说,以如今卢植炙手可热的身份他攀附还来不及,更不是人家的对手,人家可是令自己仰望的存在。
刘雄派人通知了刘备此事,并带来了卢植的亲笔书信。刘备忙放下手中弓箭,擦擦手,恭敬的看了一遍手中的书信,心里顿时开心不已,嘴角也咧开了笑容,心里最大的石头落了地,他虽早知如此,可也免不了心头的激动。雪莲见他高兴的样子,心里也莫名的开心,眼里也露出了笑意。她拿出手巾擦了擦刘备脑门上晒出的汗渍,刘备没有动,任凭她擦拭干净了脸庞,一股幽香传入了鼻间,红了她的脸。好一会儿,刘备坐下来,顺手把书信给了雪莲,雪莲看了一遍方知是卢植要收刘备为徒。他也知道刘备很期待很推崇这位卢植卢大人。内心很是为刘备高兴,坐在阴凉的角落,雪莲如玉般的声音飘进了刘备的耳朵,刘备顿时感觉这燥热减少了许多,内心也有些清凉。替我弹奏一曲吧,说着闭上了眼,徜徉在琴曲当中,他仿佛看到了那朵雪莲花,他是山,她是山上的雪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