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竟然直呼我名,敢叫我跪!”裴安宁气道,“我裴安宁只跪天子,不跪后妃!”
星澜一把夺过他手中圣旨,将贴在上边的封条展示给众人看:“还敢抵赖!这封条上写的明明是‘交于予怀夫人亲启’字样,还盖了玉玺,送达后应直接交于本宫,你竟敢妄想以传圣旨为由,公然抢夺圣旨,还想当众公布,将圣上的旨意置于何位!”
“我,臣……”裴安宁一时百口莫辩。
他作为礼部的人,圣旨该怎么宣,什么场合宣,什么人来宣,还是秘发不宣……这些都再清楚不过了,这次不过是仗着这女流之辈不懂,想借皇上的力量趁机打压打压她。
没想到,没想到她对礼法这么清楚,不带丝毫犹豫的,就抓到了他的错处。
他压根就忘了,这个女人本就是皇帝出身,圣旨怎么宣,难道还有旁人来教她吗!
“裴安宁,你无视先皇遗旨,数度以下犯上,挑衅本宫,在本宫与朝臣当中挑弄是非,本宫都念你在朝中劳苦功高,不和你计较,但如今你竟膨胀到对皇上都敢不敬,该当何罪!”星澜厉声道,“给本宫跪下!罚跪一个时辰,扣减俸禄半年!再随意生事,本宫摘了你的乌纱帽!”
她气势盛,压迫力极足,裴安宁抵抗不住,双膝一软就跪了下来。
别说他,他身后那群原本雄赳赳气昂昂的朝臣们,也瞬间焉下来,腿直打哆嗦,后悔跟着裴安宁站队。
这予怀夫人平时看着温温和和的,也不是个好拿捏的主啊。
而还有一部分没有掺和的臣子——大多是兵部的人——都围在一旁看着好戏。
现在表面上看,是星澜占了上风,但所有人都知道,孰胜孰败,还要看那则圣旨。
星澜自己也清楚这一点,她带人出来这么久,贺声亭带给她的信和奏折不少,但圣旨——还是头一回,可见意义重大。
不过既然如此,她就更不应该藏着掖着了。
一阵清脆的纸张撕裂的声音,星澜当着众人的面将封条撕开,看起了其中的内容。
众人都明里暗里瞧着她的神情,发现一丝错愕出现在那张明丽的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