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还没有取标题。”星澜突然发现,犹豫道,“叫什么好呢?”
苏幕遮无声接过纸张,取笔蘸墨,在最右侧写下四个字。
——剿贼檄文。
这样的标题加上后,似乎整篇文章都更富有力量和正义感。
“……多谢你,幕遮。”星澜捧着这份《剿贼檄文》,由衷感激道,“若不是今晚你来了,明日我都没有信心交出我自己写的东西。未来该如何,也未可知。”
“你不必谢我。”苏幕遮不自在的轻咳一声,别过头,解释道,“今日我于殿上指责你等冤害宫女、草菅人命,是我之过,险些酿成大错。我不过不愿对你有所亏欠,故今晚前来相助。你不必放在心上。”
“竟是这样么。”星澜有些失神,没想到苏幕遮对这小事这般在意,“你不必为此事自责的。即便我下午从听了你的建议,放走了妙妙,以至身陷危险,也是我自己做决定的责任,与你无关。”
她又道:“你来之前,妙妙已经审问完了。她前不久与城门值守的侍卫暗生情愫,那侍卫本就是尚严华安插下来接近她的人,以情为由趁机找妙妙探听我的消息。妙妙与他通气已一月有余了,我才知这一月来我的所有动向都在尚严华的眼皮底下。”
“那妙妙此人可知晓侍卫是皇后的人?”苏幕遮蹙眉问。
“刚开始不知道,没几天就知道了。”星澜苦笑道,“说起来,这是我身边第二个背叛我的宫女了。连身边的宫女都一个个背叛,或许我真的不是适合做女帝的人吧。”
刚刚写出豪言壮语的文章,转眼又道这般悲观自弃的话,她也有些后悔,只是此前联想到此前雪成的事,让她止不住的怀疑,自己并没有能让身边人为之效忠的本领。
没想到苏幕遮竟负手道:“奴仆而已,何必介怀。”
星澜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想及他之前责怪他们“草菅人命”,这会又说“奴仆而已”,不知何意。
她还是摇头道:“奴仆相处久了亦是亲人,我自认待她不薄,现下甚至连被背叛的原因也找不出。”
“斗米养恩人,升米养仇人。”苏幕遮轻声道,“你的‘不薄’与她的‘不薄’岂是同一个‘不薄’?你抱的是家国情怀,她却将儿女情怀放在家国情怀、主仆忠义之上,又如何相提并论。”
“尽管如此……”星澜“尽管”了一会儿,却不知要“尽管”什么出来。
“与其说你觉着自己用人不当,不如说你觉着付出的情感,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吧。”苏幕遮点破了星澜的心思,破天荒的笑了笑,“大可不必如此,原本就是空洞灵魂的蝼蚁,不值得付出情感。”
星澜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