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家会在朝中一家独大,以尚严华和他舅舅的野心,怕是顷刻间就要谋权篡位。女帝说的也不是完全没道理。
“可女帝也是女人啊,但凡女人,都要守妇道。”余氏说着说着竟然委屈起来,自顾自道,“老婆子真是苦命啊,老婆子疼她教她,怕她走上歪道,她还摆皇威压老婆子。”
眼见两人越走越近,戟辉连忙往内缩了些。没想到星澜竟然直直的走过来,在他藏身的这棵马尾松下站住了,叫他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外祖母。”星澜清脆的声音在正下方响起,“要不您去教教皇后吧,皇后也背着我在外面养了女人,还偷我的首饰送给那女人,也是宠妾灭妻。我们既已成婚,您也是他的长辈,要教要疼可得一起,别厚此薄彼啊。”
余氏估计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哽了哽才道:“这……这如何能相提并论,男人年轻时是图个新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何必计较。而且啊,这些年宫中的大小事,朝廷里的大小事,哪件不是皇后给你处理的妥妥帖帖,你也读过《女德》,要知道感恩呐!”
星澜冷笑道:“儿臣未曾想过,外祖母身为女子,身处低位,却处处为男人着想,为男人辩护。但是外祖母,在这里,我才是女帝,《女德》在我这里如同废纸,任何人来与我说也一样。若有人不知好歹,莫怪我手下不留情。”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重复道:“任何人。”
“从未见过你这般忤逆的后辈!你娘都不敢威胁我!”余氏气的脸通红,步子却不自觉的一步步后退。
皇后尚严华明明说过他在宫中执掌乾坤,星澜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吓唬吓唬就哭的找不着北。这会儿看星澜咄咄逼人的架势,她开始有些怀疑了那些话的真伪了。
“你是仗着周围没人,欺负你家老婆子。”她步步后退,嘴上却不停,“你还当不当你老婆子是外祖母了,欺师灭祖,是要遭天谴的!”
“我管她是天谴还是人祸,要来尽管来。”星澜毫不示弱。
余氏彻底不给面子了,开始骂些星澜听不懂的家乡话,又脏又露骨。她从前在乡里和街坊对骂,也是从来没输过的,没想到星澜听了脸不红心不跳的。
她又见路过的宫人渐渐多了,带着两个为难的宫女,不再恋战,找了个借口飞快的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