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那个从丰田汽车上走下来,随后进入废弃别墅的社长是个冒牌货?”
“没错。而且,在那种情况下能够化装成社长的人,就只有与他乘坐同一辆车的那个搜查员。丰田汽车是在晚上7点离开中岛社长家的,随后就一直被追踪组的车辆尾随。所以在离开中岛社长家之后,要想在追踪组的眼皮底下停车换人是不可能的。照此我们可以推测从丰田汽车驶出中岛社长家的那一刻起,社长就已经不在车上了,而驾驶座上坐着的就是那个伪装成社长的人。按照搜查员所说的那样,差五分到7点的时候,中岛社长拿着装有一亿日元的手提箱与搜查员一起走进车库。这个时候,车库里只有他们两人在场。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只要搜查员迅速地戴上假发、眼镜、口罩,变装成中岛社长的样子。仔想一下社长的遗物里面是不是有一件双面夹克?我估计那双面夹克应该是外表是绿色迷彩,内里是黑色的,看上去两面都能穿的样子?恐怕那个搜查员当时也套了一件一模一样的夹克,只不过是把黑色的那面穿在了外面。这么一来,只要搜查员把夹克翻个面,就能伪装成中岛社长的样子了。而且我猜想这个调查员应该就是之前和中岛社长,安田俊义一起去调查钢针事件的调查员,然后交赎金的时候特意借之前合作过的理由申请保护社长的。只要你们调查他们在调查一下就会找到答案,而且我还猜测他们在调查钢针途中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让他们联系在了一起。
接下来,丰田汽车驶出社长家,紧接着追踪组的车辆尾随而上。晚上的车内灯光恍惚,再加上驾驶人戴着口罩,所以其他搜查员做梦也想不到,此时此刻驾驶汽车的‘社长’会是他们的同事。况且,又有谁能料想到他们会在车库里玩‘变装’的把戏呢?再者,犯人指示社长晚上7点从家里出发,就是为了方便在变装的时候掩人耳目吧。另一方面,社长在车库目送车辆离开之后,便悄悄地离开了家。汽车开走之后,警察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跟踪车辆上,所以没人注意到社长离开的身影。谁也不会效果道身为被害人的中岛社长好像提前就和搜查员中的一人商量好了,才自导自演了之前的那一幕。”
“不管怎么说,这太不可思议,也不太现实吧!?”寺田聪反驳道。
“但如果要合理解释那一亿日元为什么会被遗弃在别墅中的话,就只能这样假设了。福尔摩斯告诉我们,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那个即使再不可思议,那也是事实。。”东野正吾自信地说。
“那你继续说下去吧。”
“变装成社长的搜查员一边开车,一边以搜查员的身份与搜查本部进行无线联络。他时不时地说些‘你没事吧’‘冷静点’之类的台词,听起来是那个按照计划躲在后座底下的联络员,实际上却是伪装后在驾驶座上的假社长。”
“不过,这种操作真的能办得到吗?如果一边开车一边用无线对讲机和搜查本部联络的话,就得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拿着对讲机啊。如果看到社长做出这种动作,尾随其后的追踪组的搜查员难道不感到奇怪吗?”寺田聪再次反驳。
“你应该还有印象吧,‘社长’可是戴着立体口罩哦。搜查员把无线对讲机的手持麦克风摘下来,藏进立体口罩隆起处的内部,而主机则藏在夹克衫下。这样就可以在两只手握着方向盘的同时和搜查本部联络了。毕竟麦克风的大小完全可以塞进口罩里面,再加上车内昏暗,从外面是看不见麦克风和对讲机主机之间的那根连线的。在看到证物的时候,我就已经注意到这个口罩的巧妙之处了。然后犯人打来电话后,‘社长’拿着手机与他进行交流。这个时候,搜查员就暂时关闭了无线对讲机的开关。如果没有关闭开关,他和犯人的谈话就会通过藏在立体口罩里的麦克风传到搜查本部去,也就暴露了‘社长’是搜查员乔装的事实。再者,‘社长’在打电话时接收到的声音,也会通过立体口罩下边的麦克风传回搜查本部,别忘了,这可是搜查员的对讲机,此时此刻却收到了犯人的声音,也会暴露搜查员伪装成社长的事实。所以我推测,当时应该是暂时关掉了无线对讲机的开关吧。当然,也存在另一种可能,就是搜查员没有关闭无线对讲机的开关,但是搜查员和犯人接通电话后,都只是让手机保持通话状态,并没有说话。不过如果是第二种情况的话,一旦犯人所处的环境噪声通过对讲机传到搜查本部,也会暴露同样的问题。因此,还是关掉开关更安全。
那个时候,即使搜查本部注意到对讲机关上了开关,搜查员也可以解释说‘犯人在和社长通话的时候,如果通过社长的手机听到无线对讲机的声音,就会发现警方已经介入,所以我才会在社长通话时关掉开关’。“在‘社长’和犯人的通话结束后,他便重新打开无线对讲机的开关,继续上路了。然后,他又以搜查员的身份一边开车一边用无线对讲机与搜查本部联络,汇报犯人的通话内容。对于这点,尾随其后的追踪组搜查员根本无法察觉。
就这样,搜查员通过一人分饰两角的障眼法(模样是社长,声音是自己),营造出了社长还在车中的假象。而在这段时间里,真正的社长却去了别的地方。
那么,给开车的‘社长’打电话的犯人,自然就是目送车辆离开后另有安排的社长本人了。我也曾考虑过在除了搜查员和社长之外,是不是还有第三个犯人,负责给手机打电话。但后来我又仔细想了想,就为了打电话这种小事而去增加一个共犯实在是太愚蠢了,毕竟知情人还是越少越好。如此看来,我觉得还是由社长自己去充当打电话的角色比较靠谱。
直到2月21日晚上7点10分,犯人一直都没有和社长取得联系。起初我们还以为是犯人担心自己打来电话的声音会被录音装置录下来,其实也未必如此。在汽车从社长家出发之前,能够以犯人的身份给社长打电话的人就只有搜查员一个。但当时他驻守在社长家,不可能在其他搜查员的眼皮底下给社长打这个电话。而一旦汽车从社长家出发之后,搜查员就可以高枕无忧地扮演社长,而真正的社长也有了给‘社长’打电话的机会。如果有第三个犯人的话,就不用这么麻烦了。他完全可以在搜查员在社长家的时间去打这个电话。从这一点,也能推断出犯人只有社长和搜查员两个人了。”
“可中岛社长和那个搜查员,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寺田聪不解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