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留声机沉得很,方岱川阖上盖子,小心翼翼地端起来,问道:“可是别墅已经断电了?”
“这是老式的针式留声机,手摇的,”李斯年指了指盒边的手柄,“你等我挑张碟。”
蛮享受生活的嘛,方岱川心里默默吐槽道,贵族少爷。
下楼以后,李斯年在那里撬酒瓶,方岱川去洗手间洗澡。
热水器里的存水已经彻底告罄,他开了好半天,也没有流出一滴来。两人在拖尸体拖出来一身腐臭,还进了好几间灰尘满布的房间,身上又脏又臭,就这么睡觉,方岱川是万万做不到的。
他趿拉着拖鞋开门,探出个头来问李斯年怎么办。
李斯年看了看窗外,冲他微微一笑。
海边。
月色暗淡,繁星点点。
李斯年光着膀子站在齐腰深的海水里,给头顶朦朦胧胧的月色星光一照,肌肉白得反着光。他左肩的纱布已经被水打湿了一半,还渗出点血色出来,像只专吸人精魄的艳鬼。
方岱川坐在一旁的礁石上,用脚拨了一捧水撩他。
李斯年被溅了一身,回头挑眉看他。他腮边溅着些水珠,眼底映着笑意,方岱川当时就捂住了脸,心底大骂了一句我操。
那天伺候他洗澡的时候,李斯年前胸全是沐浴露打出来的泡泡,方岱川心里惦记着有事儿,也没细看,如今可是把人前前后后看全了。李斯年腰上窄窄一排刺青,刚巧卡着内裤边的位置,横穿过排列整齐的腹肌和微微突起的胯骨,人鱼线在腰侧狠狠收束。
不能看不能看,方岱川深呼吸了几次,两人都只穿着内裤,这要是荒郊野外搞出点什么反应,对方一眼能看出来,实在太尴尬。
他这样想着,心底的那把火却越烧越热。
别别扭扭洗完了澡,李斯年用T恤随便擦了擦,套上了衣服。方岱川没穿T恤,只套了牛仔裤,跟在他身后往回走,总觉得湿哒哒的内裤贴在皮肉上,磨着粗糙的牛仔裤,让他浑身不自在。
回房间第一件事,方岱川就拿了一条新内裤。李斯年背对着他在那儿鼓捣留声机,手柄咯咯哒哒摇动着。方岱川拿着内裤犹豫了一会儿,觉得两个大男人,亲也亲过了,抱了抱过了,非要跑到洗手间去换内衣,似乎有点矫情,显得他心虚。
这样想着,他站在床边,一咬牙直接扒掉了裤子。
身后传来小号和钢琴的旋律。
方岱川慌忙提上新内裤,回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