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日后她记起所有事情,留在她心里的人会是谁?
书房内气氛低迷,景碤感到了一丝不妙,默默地思索一番,还是低声提醒道:“若有一日此事被宣扬出去,怕是会引起府里动荡。”
对镇国公府而言,卫娘子根本无法与一个年轻中举,前途大好,被寄予厚望的二爷相提并论,况且二爷幼时走失,府里老爷太太们自觉亏欠他良多,对他多有补偿。
假使有一日此时被曝出,受伤的只会是卫娘子。
而三老爷肩上担着整个镇国公甚至孟氏的责任,一言一行,名声仕途,他的每一个细小举动决定的牵扯到的他身后庞大的家族。
景碤自来到孟家,就不曾见孟纾丞出过差错,所有人认定他从前在镇国公世子这个位置上做得好,日后只会做得更好,所有人都相信有他在,可再保孟氏百年荣光。
若三老爷理智,此刻该做的是送卫娘子出府,免得生出事端,家宅不宁,是为官者的大忌。
可这句话景碤怎么都不敢提。
孟纾丞要是听不懂景碤的暗示,如何走到今日这个地位。
景碤想到的,他又岂会想不到,为了孟氏,为了镇国公府,为了父母兄长,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一清二楚。
孟纾丞面无表情地看了眼窗外的天色:“你回去休息吧。”
孟纾丞冷静得可怕,景碤看着孟纾丞深不可测的眼眸,心中预感不妙,不敢多言,沉声告退,谁知他刚抬脚,孟纾丞也起身了,又收回迈出去的脚,等他先走。
孟纾丞推开隔扇门,径直走出书房。
“马车备好了?”他问景硕。
景硕扫了一眼站在孟纾丞身后的景碤,点了点头。
孟纾丞颔首往外院走。
景硕看着他身上的衣服,连忙问:“要让陈嬷嬷送套衣服过来吗?”
孟纾丞步伐停滞,淡漠疏离的眼眸微动,望着飞落高墙之上的雀鸟,闭了闭眼睛,再睁眼的同时转身往回走。
孟纾丞回去更衣,景硕留在原地,他用眼神问景碤发生何事。
景碤面色发苦,只对他扯出了个难堪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