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碤咽了一下喉咙才继续道:“还有一个师兄正是二爷,收养二爷的那个读书人正是卫明贞,属下还打听到,娘子与二爷青梅竹马,互生情愫,卫明贞去世前为他们定下了婚约。
因为当时娘子尚未及笄,所以没有趁热孝成亲。五个月前二爷认祖归宗的消息被他的同窗带会江阴,娘子知晓后便动身赶往京城。”
剩下的事就无需景碤说了,孟纾丞比他更清楚。
景碤飞快地看了一眼孟纾丞,天色暗得快,屋内已经掌上灯,案上的错落的光影将孟纾丞身形晕染得模糊,看不清他的神色。
枕边之人是自己侄子的未婚妻,任凭谁知晓,恐怕也一时难以接受,若是传出去,更要引起轩然大波,现在三老爷心里肯定不好受吧。
孟纾丞抬手,景碤心头突紧。
“此事还有谁知晓。”孟纾丞的声音听起来也寻常。
景碤却不敢放松:“您放心只有我们几个亲信知晓娘子和二爷的关系,至于卫家那边。”
他查这些事情并不费力,旁人只要有心也能查到:“卫家知道的人并不多,一大半都随陈宁柏师兄弟二人来了京城,此刻估计已经到了邳州,剩下的几人属下已经封了口。”
他说完,屋内又是一静。
景碤只觉得分外难熬。
“孟池也失忆了吗?”孟纾丞淡淡地问。
景碤楞一下才摇头:“没有。”
孟池没有失忆,所以他认得出卫窈窈,难怪他会用探究惊惧的眼神看他,看卫窈窈。
孟纾丞忽然想起第一次与卫窈窈见面的情景,她瞪他的那一眼,是在瞪他?还是在瞪孟池?
从江阴到京城走水路,快则两个月,慢则三个月,路途漫长,凶险莫测,是什么让她有勇气,敢孤注一掷地赶往京城?
青梅竹马,互生情愫。
这八个字在孟纾丞唇齿间无声绕了一圈,他清楚的知道他与孟池的相貌有相似之处,后来她失忆,心中是否存留着对孟池的情感?她对他的依赖,是否掺杂着其他因素?
孟纾丞垂眸看着自己搭在扶手上的手,这只在卫窈窈跟前极受宠的手,眼里闪过嘲弄,轻扯了扯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