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曹操的举动前后不一,这并不难理解,此一时彼一时罢了。袁遗离开山阳了,而袁绍的手已经伸向并州了。再加上天子此前释放的信号,曹操会有所举动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李澈恍然,山阳太守袁遗是袁绍的族兄弟,他所掌管的山阳郡是兖州的州治所在。他的他的存在便如同钉在兖州牧心口的钉子,此前的刘岱被控制的很难受,如今的曹操也在想尽办法把他送走,碍于袁绍势大,才不好强行动手。
如今袁绍为了插手布局并州,防止刘备势力扩张,不得不将袁遗送往并州做刺史,他的亲信之中,也唯有袁遗的声望和资历能毫无争议的盖过其他人选。
在袁遗离开后,兖州牧曹操也就彻底的放开了自我,半月时间便击溃了山阳郡以及东平国内的黄巾军,并对其加以收编,以军屯之法进行管理,得到了一支数量高达十五万的军队。
虽然这支部队目前来说并不比此前的贼寇强多少,在面对正规军精锐时仍然只有一触即溃这唯一的选项。但曹操也由此奠定了自己中原大诸侯的地位,成为各方都无法忽视的一支势力。
有了这么一支力量,曹操自然不会满足于苟安兖州。但若是袁绍带着刘辩还都,至少短时间内,天下诸侯都得仰他鼻息。深知袁绍手段的曹操自然不敢给他这个机会,袁绍不是袁术,一旦让他重现袁氏辉煌,哪怕只是短暂的海市蜃楼,也足以产生巨大的影响。
那么在暗地里干预还都事宜,自然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至少袁绍手中握有大义,除了西北韩马这样的边疆军阀头子可以无视,其他人还是很忌惮他以势压人的。
至于陈王刘宠嘛……
陈群悠悠道:“此次未曾及时回南阳救驾,陈王恐怕是喜忧参半,喜的是没有中袁绍的圈套;忧的却是自此之后,南阳朝堂上真正变成了一家独大之局。
原本凭着宗室身份还能勉强与袁绍抗衡,如今袁绍和天子表演了一场君臣相得,今后的南阳恐怕便是袁氏朝堂了。
再者说,最怕天子回雒的恐怕就是陈王了,其他牧守还未必会被清算,但他这个拥兵自重的诸侯王是必然要遭到打击的。此前支持南阳,也是想着南阳势弱,雒阳势大。却未曾料到卢司徒作壁上观,强弱之势发生逆转,陈王的肠子恐怕都悔青了。
保持现在这种乱局,南阳朝廷才会需要他,不管是放着黄豫州不动,还是干扰杨彪迁都,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李澈摇摇头,喟然道:“当初看似势倾半壁江山,各地牧守举旗响应,如今看来,袁本初有预料到这般局面吗?天下看似都是自己人,却又不是自己人,这种局势就算是他,恐怕也无处下手吧?”
田丰叹道:“天子严旨命令各地诸侯配合,袁绍才能挟令自重,然而天子恐怕宁愿呆在南阳,也不会给袁绍这个机会打击异见牧守,说到底,当初的行为背后未尝没有少年人坠落谷底后的愤懑与仇恨推动。时间久了,恨意究竟是消散了还是更多了?如今的想法与此前的想法难道也是一致的?”
“这般局面,也真是难为他了。”李澈揉着眉头叹道:“如今局势,已经不是他能改变的了。进亦难,退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