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当犹豫是否要同他招呼时,顾煦立已经从她身旁擦肩而过,形同陌路。
夙沙开口解了我的疑惑:“他什么都记得,唯独不记得关于你的记忆。”
我颔首浅笑:“这样也挺好。”
我似乎放下这段无疾而终的前尘往事了。
夙沙仔细端详我的神情,打趣道:“阿呆看来一点都不伤心了?”
我不理睬他,径直朝停在村外的马车走去。
夙沙一个箭步追了上来,拉住我说:“既然阿呆心空出来了,那便有劳阿呆把发髻上的那支簪子取下来吧。”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佩戴着顾煦立赠送的那支紫簪。
取下它,那便是真的放下了。
我取下紫簪,握在手心里须臾,递交给夙沙,说:“替我还给他。”
夙沙看着掌心的紫簪笑逐颜开:“那是自然。”
一路静心打坐,直到耳畔边回荡起阴风怒号,我睁眼见夙沙仍在打坐,便掀开帘子一角,欲要察看外面的情形,怎知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张七窍流血的鬼脸,紧接着第二张、第三张,第四张……
一眨眼的功夫,马车里被各种身形畸形的鬼脸挤满,朝我龇牙咧嘴地扑来。
我慌乱中手指凝气,击退近在迟尺的鬼脸,可它们前仆后继,源源不断地涌入马车里,我的灵力有限,击退的几张鬼脸无疑是杯水车薪。
我使劲摇晃沉浸打坐的夙沙,向他求救。
我却被接下来的情形吓得面如土色,他的七窍开始流血,倏然对我咧嘴诡谲一笑,僵硬地将脖子转向我,黑洞的眼眸盯着我,仿佛下一瞬他就会冲过来狠狠地撕碎我。
一道紫光乍现,眼前的恐怖场景豁然消失不见,只有近在咫尺的夙沙,他神情严肃。
我心有余悸,下意识地扇了他一个耳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