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之是梁国有名的“国手”,与他对弈之人,无不将这种“算无遗策”的恐惧刻入了骨子里,和他下棋没有快感,只有深深的疲惫和焦躁,是以全梁国有名的棋士都与他对弈过,可能一直坚持很多年并互有胜负的,唯有梁国的国主萧衍一人。
当陈庆之开始领军时,他这种下棋时的特质也存续了下来,和他对阵过的敌手,失败之后皆是闻风散胆、不能再起交手的心思。
那种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无论前进后退都是错,每一步都要战战兢兢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与其郁闷个半死再被玩弄死,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对上,这大概就是陈庆之的敌手们共同的心理。
这种畏战的可怕心理,前有元鉴、丘大千,后有元天穆、尔朱世隆,无一例外。
到如今,被陈庆之逼得盟约被撕毁、几近弹尽粮绝的尔朱荣也是一样,即使成功渡了河,依然没有忘了防备北岸,哪怕几乎获得了大胜,还有一支兵马提防着中郎城,时刻准备接应他们撤退。
所以没有人留意可能有兵马从其他方向来。
“听说陈庆之离开洛阳时担心西边有失,派了副将领兵镇守潼关了,莫非是那支军队?”
尔朱荣麾下的主将贺拔兄弟猜测道:“如果是潼关来人救援,那人数应该没有多少啊?”
尔朱荣说西边来的人不少于三万,那就绝对不会少于三万,但是白袍军都在中郎城,哪里还有兵马回援?
“既然是陈庆之的安排,那必有后手,不得不防。再说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如撤退吧!”
元天穆听到陈庆之几个字头就痛,下意识想撤。
“军师怎么看?”
尔朱荣问军师刘助。
“如果是陈庆之的后手,那我们回撤就中了他们的计,可能会被他们前后夹击。我们现在没有马,大多是步卒,跑不过陈庆之的骑兵。”
刘助也确实在很认真地分析现在的局面,为尔朱荣答疑解惑:“将军若不想在野地与陈庆之的人对上,最上策是留下一支兵马断后,为主军拖延时间……”
尔朱荣和元天穆一听到“不想和陈庆之的人对上”就连连点头。
“其他人得了南岸大营的马后,每两人、三人共骑一马,快速南下,洛阳现在是一座空城,有洛阳城在手,方可抵挡陈庆之和潼关回援的骑兵。”